阮氏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柔,温柔中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娘的心头肉,就今天,你不用再等了——过了今日,你就再也不用担心病痛,你会有一具再健康不过的身体……"
那叫雅雅的女孩显然很是高兴:"真的吗娘我也等了好久……"
只是话没说完,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阮氏又轻声哄着。
杏杏跟槐哥儿都听得如坠云里,达奚司婆却隐隐听出几分不对劲的味来。
她皱着眉头,侧耳听着,想听更多一些的证据。
"……一会儿我们要去山里头那个祭坛,你能撑得住吗"阮氏担心的问着。
叫雅雅的女孩子沙哑的笑了一声:"娘,爹过世后,爷爷奶奶先是把你赶出家门,本想卖了我去给人当童养媳,见我病重,又把我赶了出来。你带我来这山中小屋住着,每日给我送饭食……这我都抗住了,哪还有扛不住的呢"
阮氏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娘的雅雅,委屈你了……"
杏杏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她只是有些着急,芽芽怎么还没动静啊,是不是真的病倒了
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传来,阮氏怀里抱着昏睡不醒的芽妹儿,手臂上还系了个包袱。
那个叫雅雅的女孩子披着斗篷,脸色惨白,脚步虚浮,被阮氏腾出一只手来搀扶着,母女俩一道慢吞吞往前。
杏杏有些着急,槐哥儿轻轻的拍了拍杏杏的背,示意她先别急。
这次不需杏杏开口,就连达奚司婆也起了好奇,这母女俩想做什么。
她现在反正是有个不太好的猜想。
希望别是真的。
槐哥儿抱着杏杏,由达奚司婆领着走另一条更隐蔽的小路,不远不近的缀在那对母女身后,一直往深山里走去。
母女俩到了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洞洞口,那叫雅雅的女孩子靠在一旁微微喘着,阮氏把依旧在昏睡的芽妹儿放在一旁,把掩在洞口的枯藤都给扯开,清理出一条道来。
阮氏复又抱起芽妹儿,腾出一只手搀着雅雅,进了山洞。
槐哥儿抱着杏杏,跟达奚司婆尾随阮氏她们也进了山洞。
这山洞走了数十步后,竟是一片有些宽广的空间。
阮氏从怀里拿出个火折子,从包袱里拿出几块木炭来,又就近寻了些引子,生起了一堆火。
雅雅惨白的脸被火光映着,终于带上了一点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