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大皇子回来了!大皇子回京了!”
仅月余不见,皇帝已病入膏肓,无法下床。
见了贺冽霆,他先是指责了一番。
“怎么佩剑上殿,月余前刚教你的规矩,又都忘了吗?”
贺冽霆一声不吭地卸了剑。皇帝轻咳两声,接着又说:
“霆儿,父皇的时日不多了。你也别再拧着了,与郦贵妃道个歉,一切也就过去了。”
贺冽霆脖颈间的青筋条条暴起。
千里诏他回京,竟还是为了陈年旧事。
“我说过了,当年郦贵妃的孩子没了,与我无关。我不会道歉。”
皇帝把床板拍得啪啪响。
“你没做错,你母妃会自请长居白云庵,为你赎罪?”
是呀,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信他。
连最爱他的生母,当年的皇后娘娘,也不信他。
多说无益,贺冽霆拱了拱手,
“既然父皇无其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涨红着脸,剧烈地咳了好一阵儿。
“逆子,别以为当了个劳什子的大将军,就在这耍威风!你别忘了,镇西大将军这个名号,还是我赐给你的。”
贺冽霆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当年所有人都认定,郦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他而没的。
无人信他的清白,他也没有证据可以自证。
为此,他被贬戍边。在西陲边境,一待便是六年。
直到西戎来犯,他披甲上阵。军功一件件累叠,他也从一个无名小兵成了如今的镇西大将军。
从始至终,他都从未摆出过大皇子的身份。除了几个近身的将士,无人知道此事。
可是此刻,在他父皇的嘴里。镇西大将军的名号,竟然成了天子的赐予。
郦贵妃坐在一旁,舀起一勺汤药,喂进皇帝的嘴里。
“陛下勿动气,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它干嘛!再说,咱们现在不是有治儿了嘛。”
皇帝欣慰地拍了拍郦贵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