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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葱般的细手轻轻抚过螺钿盒子,锁扣一落,漆光之下露出一串熠熠光彩。
那双玉手捻起包在红绸里的蓝水晶错银海棠花式样的珠串,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螺钿漆木盒的中心。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云初拿起螺钿盒子香门外张望。
可是妹妹回来了
只见砚秋急匆匆地跑过来,眉心拧成一团,小姐!不好了!温家的人来传话,说沈二小姐在诗会上杀了魏二公子,已经被侍卫带走了,现在正在刑部问话呢!
你说什么沈云初瞪大了眼。
沈云初身形一僵,手中的螺钿盒不慎摔翻在地。
噔铃铃——
珠串摔落到地上,挣断了扣着平安结的红绳,一颗又一颗相继扑向尘土里,水晶车的珠子在地面上滚落一圈掉进水坑里,惹上一身污泥。
满地碎莹,珠光暗淡,掩掩若泣。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父亲知道吗沈云初强忍着心中绞痛,声线颤抖着。
松青已经去给老爷传话了!砚秋回道。
就连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是想严刑逼供,快,备马!
……
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孔洞里投射进来,照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一道摇晃的身影被铁刑架钳住了四肢,一只手的五指之间满是赫眼的红痕,泛着污青。
她强撑着脑袋,目光倨傲。
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她感觉像是把她放在火架上炙烤,痛直钻心,燎得她的皮肉火辣辣的疼。
呵,别以为你多金贵,不过是个寒门出身的小姐,竟敢惹上京门大户来,别说你这一副身子骨受不住,就算给你十副——
小吏不禁笑出了声,他轻轻抬起一双狠厉的眼睛,双手背过身后,一字一句顿道∶也、不、经、用、啊。
染血的水珠从她的额发间沁出,滑落到眼角,她努力抬起头,直视着那人轻视的目光。
切齿道∶我没有杀魏鑫,杀他的是边关月!
那人像是听不见一样,眉毛一挑,什么月呵呵,我怎么没看见她人啊
冰冷的目光落到那人的脸上,沈明珣轻笑道∶来,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是谁。
这人还真就把耳朵凑了过去,饶有兴致地靠在她的肩侧听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