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要查探一番
沈纯一思索片刻,敲了敲桌子:罢了,也不是非它不可,何必为了此事大动干戈,换一块料算了。
拱卫司虽然监察百官,探听天下,只要她想,就没有不知道的秘密,但也不是用在这种鸡毛蒜皮事上的,她还没那么闲,也没兴趣知道那买走玉料的人是谁。
此事很快就被她遗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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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漳前几日有些不愉。
先前被他派去善德堂的人,居然寻了半天也没有寻见沈纯一的宝贝。
派出去的人不敢就这么回来复命,于是里外都找了一圈,犄角旮旯都扒拉了一遍,还是没看见。
他们最后甚至把负责看守的宫人也给提拉出来审问了一番,吓得对方战战兢兢以为自己惹了什么祸事,面如土色地为自己辩解:大人们,奴才是真没瞧见沈大人的宝贝,奴才若是看见了,怎么敢不妥善保管
卫临漳登上储位之前,在京中就已颇有势力,沈纯一那时便是他身边的红人,像这种宫廷内的小黄门,自是不敢得罪。
他试图努力回忆:自从奴才在此处当值以来,就没有看见过沈大人的宝贝呀!
奴才绝对无半句虚言。
来人无法,对方一问三不知,他们平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能撬开嘴最硬的敌人,在此事上也毫无用武之处。
回去复命,果不其然,卫临漳听完以后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负责调查的人只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卫临漳不说话,是因为他心里堵堵的。
他本以为,能做些让纯一高兴的事情,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回信。
这事万一叫纯一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感觉
命根子命根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就是因为这东西就是男人的半条命吗,纯一为他割舍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说明她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半条命还重。
她以如此赤忱对他,他怎能不同等报之。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连纯一遗留下来的唯一一点念想都被搞丢了,他卫临漳如今权势滔天,却连这点小事都不能为她做,他又有何用
卫临漳不由抿紧了唇,眉心也锁得紧紧的,整张脸都是发沉的暗色。
仔细想来,一切都怪他。当年他初回宫闱,是不受重视的皇子,谁都不看在眼里,纯一那个时候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侍,不专门去打点上下,谁会留着那东西那么多年
说不定在当年,就被丢弃了。
想到此处,卫临漳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纯一去势得早,尚在孩童时期就已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以至于如今,不仅没有胡须,更是连喉结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黯然神伤过多少次。
可每次,她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在他的面前强颜欢笑,从来不将任何不好的情绪显现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懂事得过分,叫他越发怜惜,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