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总是会攒下银钱,隔阵子就带她去京中最好的酒楼天香楼饱腹一顿。
她大块朵颐之际,卫临漳却总是在桌案的对面撑着下颌,淡笑看她,不时给她递水:慢些吃,别呛着了,没人和你抢。
她那时一手拿着鸡腿啃,一边眨了眨眼睛,看着并不怎么动筷子的他,疑惑问:殿下,您怎么不吃
他却挑挑眉,故作倨傲道:这些东西太油,我不爱吃。
可是沈纯一分明记得,两人在逃命的路上,将抓到的野鸡烤熟后,一人一口,吃得格外香。
……
那些东西,放在如今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天潢贵胄面前,他们怕是一眼都瞧不上。
所以,卫漱玉只是卫漱玉,他和卫临漳两者长得再相像,也没有丝毫可比性。
但看着这样一张脸,沈纯一也说不出太刻薄的话,只颔首道:应当快要到了罢。
见沈纯一如此回答,卫漱玉眸光一黯,低下头,局促地捏着手,低声道:我知道,皇兄还是不肯原谅我。
其实当年之事和彼时年幼的卫漱玉关系并不大,但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却注定了卫临漳不会喜欢他。
沈纯一没有闲心在这里和卫漱玉讨论过往的事情,刚欲敷衍一声,提步便走,卫漱玉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沈纯一的衣袖:沈大人,请留步,我还有话要对您说。
衣袖连着衣襟,沈纯一一时不备,衣领口都被连着往右拉了几许。
她脸色微变。
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她最忌讳有人动她的衣服,刚欲发作,便听后侧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卫临漳自寺庙宝殿外侧的廊庑转角处而来,一拐过来,便见到了卫漱玉和沈纯一拉拉扯扯的场景,冷白的脸一时更加清寒,狭长凤眸幽幽沉沉,远望像个白面朱唇的红衣艳鬼。
他的衣袍宽大,风一吹来两袂飘飘,看起来越发像从哪里飘来的一样。
卫临漳面色冷淡地看着卫漱玉:你怎么在这里
衣袖之下,他手中托着一个黑檀木盒子,这是他专程给沈纯一准备的大礼,以贺她即将到来的生辰。
却偏偏在此时碰见这个晦气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