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干净不了的地面和无法归位的生活用品,所有一切,都令人厌恶至极。
她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周身的一切,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废纸团。
再等等吧,马上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南宫组长,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吧?”
明亮温馨的茶水间里飘散着热饮的热气,还有同事身上薄薄的橙花香味。
思绪瞬间回到当下,阿弥喝了一口咖啡,和同事一同往办公室走去。
“结婚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准备和他分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女同事难以置信地出声,“你们不是已经订婚了么,戒指都戴好久了,他以前来公司看你,又是送花又是送吃的,看着人还不错啊……”
提到曾经,阿弥陡然冷笑,“是吧,瞧瞧这表面功夫做的多好,连身为旁观者的你都被骗了。”
没有温度的笑容,暗示她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同事识趣,低头啜了口咖啡,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工位上,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回忆,却因同事三言两语,涨潮似的浸满了阿弥的大脑。
她要怎样才能忘记,那些快要给她造成心理阴影的画面。
扔在脸盆里的脏衣服、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水池里没有清洗的碗盘,还有掉在地上只要她不捡起来就可以生根发芽的垃圾。
“你的内裤和袜子就不能自己洗一下吗?”
“打游戏就算了,能不能把桌面清理干净,烟灰飘地到处都是啊。”
“勤快一点好吗?洗碗机买回来不是当摆设的。”
温柔与耐性在光阴中一点点消磨,终于到了相看两生厌的一天。
“你给我闭嘴!成天就知道抱怨!这就是你该做的事情,不然我要你有什么用!”施寒光猛然站起来,怒目圆睁,拍着桌子朝她大喊。
在那一刻,阿弥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原来,曾经拿着戒指、向她承诺会让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六月初夏那几天,高温。
阿弥出差一个礼拜,每天都发消息嘱咐他记得给花草浇水遮阴。
结果,等她风尘仆仆地进门时,却只看到烈日下奄奄一息的枯黄枝叶。阳台上的衣服在热风中飘啊,仍旧保持着她离家之时刚刚晾晒的模样。
七天了,施寒光换下来的衣裤丢在沙发上、床上、盥洗池上。
可明明脏衣篓就摆在卫浴间最显眼的位置。
阿弥听见电脑键盘的响动和游戏的声音,闻到房间里二手烟和宿醉之后那些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脑子里传来“嘣”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