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拿起笔,“继续吧。”
对面没有回应。
孟鹤川抬头,白胭缩着身子,歪着脑袋,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
她原本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上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又没有喝水,有些干燥起皮。
小周在旁瞧见,小声询问:“孟总工,我叫醒她?”
孟鹤川合上钢笔笔帽,摇头:“不用了,到京州还有一天一夜的车程,来得及让她翻译完。”
小周欸了一声,收拾了桌面,人退出去守卫。
孟鹤川起身,拇指捻着食指指腹,本想安心下来仔细再看一遍文件,可那目光却不由自主,时不时地扫向缩在卧铺一角的白胭。
女孩靠着墙睡似乎有些别扭,好看的眉毛即便在睡梦中也微微发皱。
孟鹤川鬼使神差地起身走过去,手拖着女孩的头与肩,让她能够躺平。
车厢狭窄且密闭,温度莫名有些升高。
女孩似乎也觉得体热,踢开了孟鹤川给她拉上的薄被。
宽松的裤腿又往上撩了几寸,细直的小腿白得晃眼。
孟鹤川微微躬身而站,一只手撑在了小桌板上,深邃晦暗的视线便落在了白胭微张的樱唇上。
看着它均匀地呼吸。
嘴角温软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环绕着在他脑海里。
在车站的时候他搂过她的腰,当时只顾着要抓着她不让她跑,没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腰盈盈一握,细到令人发指。
他发愣的时候,一贯波澜不惊的胸腔涌起莫名的血气。
孟鹤川平日里虽然清冷,但他到底是个男人。
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方才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眼神一凛,扭头就走,哗一声拉开了车厢的门问小周,“去询问一下列车长,还有没有多余的卧铺。”
……
这趟火车是金陵开往京州唯一一趟列车,中途停靠的各站都有人上下。
列车长查了半天,抱歉同他说,“孟总工,我们这趟车每次跑车都是满员,要不您去列车员的车厢休息?”
孟鹤川摆手拒绝,“谢谢,不能占用你们的休息座位。”
他睡不着,就让小周去休息。
自己则是拿了纸笔在车厢的连接处反复研究数据。
火车晃晃荡荡,汽笛音响了又停。
手中的腕表的表针也从午夜走到了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