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下意识脱口欲答“想”,又碍于情面生生止住。
“就——随便听听,也无妨。”她傲娇地别开了头。
蓝延也不点破她的拿乔,慢条斯理地给出两个字:“清醒。”
“我挺清醒的啊。”林染下意识嘟囔。
“清醒的人,不会执着于粉饰太平。”蓝延一语中的。
林染哑口无言,刚迈开一步,就被蓝延向前一步给堵了回来,吓得她连退两步,后背紧贴墙壁。
“城市让我感到疲惫,我才会逃回村里。我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她小声解释。
“为什么要用逃?”
“嗯?”她抬头疑问。
一对上他洞若明火的眼眸,她下意识想躲避。
但她刚低头,下巴就被一只温热的指腹,轻轻抬起。
被迫对视,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用逃?”他重复了一遍,替她做了回答:“你只是选择了回家。”
语调平缓,声线清冽。
一如他此时的眼眸,平静如汪洋,澄澈似碧空。
没有嘲讽戏谑,没有奚落同情,干净到不掺任何杂质。
仿佛,他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稀松平常的事实。
嘭。
她怔住了,心里似有哪一块柔软被击中,酸酸胀胀的。
感动的余晕还未蔓延几秒,就听他话锋一转:“林小姐是唯心主义者?”
“哈?”
“你不见我,假装没发生,就可以否认过往旧事的存在吗?就能毫无负担地重新开始生活吗?就真的甘心认输吗?”
他一连三问,问得她招架不住。
“我……”她张张嘴,又止声。
“如果,你现在回答是,我马上离开,并保证绝不再打扰。”蓝延的语气严肃了几分,但并不咄咄逼人。
林染沉默了。
蓝延并没给她太多思考犹豫的空间,犀利地追问:“当初那个在我面前说有仇报仇誓要讨回的人,哪儿去了?成怂包了?”
“从此就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连最热爱的非遗文化,最拿手的文创设计也都不要了?”
“当然不是。”林染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我会重新拿起来的,也会讨回来,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蓝延见缝插针,丝毫不给她反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