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之前在镇子上买了干粮,但又怕路上拿的太重不敢买太多,如今干粮也不多了,不过还有一些米面。见沈清棠忙活着要生火做饭,小雀吓的赶紧将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姑娘,您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还是奴婢来吧。”沈清棠脸一板:“小雀,又忘了我说的话了?”小雀脖子一缩,收回手,有点委屈。沈清棠现在就是身体不行,别的她可拿手着呢。在现代什么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生火做饭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沈清棠在京城的时候就做了腊肉,就等着离开京城的时候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跟张秀兰借了做饭用的东西,将腊肉切成片,到房子后面的坡上摘了一把野菜。这种菜她上辈子也吃过,叫苋菜,刚才来看房子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坡上长了不少。将苋菜拿回去把下面的老梗去掉洗干净,轻揉几下,灶上生火,直接将苋菜放进锅里翻炒,等菜叶子蔫下去,将切好的腊肉倒进去继续翻炒。腊肉一下锅,香味儿就飘了出来,小雀在另一边和面准备烙饼,看着姑娘在一旁做饭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都愣住了,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姑娘手艺真好。”沈清棠瞧着差不多,夹了几根苋菜和一块腊肉给小雀:“尝尝怎么样?”这菜没有盐也没有其他调味料,只能靠腊肉的味道将苋菜腌入味。小雀神色亮了:“好吃!”菜炒出来,就着炒完腊肉的锅烙饼,贴在锅上,将上面残留的油吸得干干净净。外面院墙垒的差不多,屋里的饭也好了。院中有一个粗大的木桩,沈清棠和小雀将饭菜端出去,喊人来吃饭。“吃饭了,吃了饭再忙。”于明胜两口子和文康闻言抬起头来看过来。“家里也没啥好东西,今日就一个菜,等安顿好了,我请于大哥和秀兰嫂子吃饭。”于明胜两口子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摆手:“给你们帮忙是应该的,哪能吃你家的饭?我们这就回家去了,吃过饭再来。”“就是些粗茶淡饭,就留下吧,还有孩子呢,别把孩子饿着了。”石头年纪还小,从刚才就闹着饿了。见饭菜端出来,蹦跶着就跑到小雀跟前,看着盆里的腊肉炒苋菜流口水。两口子犹豫一阵,还是留下了。一过去,看到盆里的肉就激动了,他们就说刚才闻到肉味儿了。那肉颜色可真好看,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两人看不停地吞口水。他们如今的日子倒是饿不着,但肉却不常吃,就算家里养鸡养猪,养成也都卖了,哪里舍得自己吃?小雀将饼端出来,是黑面饼,胭脂虽然不行,但吃起来比粗面饼绵软多了,至少不会剌嗓子。他们其实早就饿了,一闻到肉味儿,这嘴里就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只是。。。这样的饭菜,他们真的能吃吗?沈清棠给每人盛了一碗腊肉炒苋菜,饼装在篮子里放在边上,管够。于明胜和张秀兰不敢动筷子,他们本以为和他们家里平时吃的都差不多,这是粗茶淡饭?确定不是过年?沈清棠见两人不动,笑起来:“快吃吧,我们这几日还有不少地方要麻烦于大哥和秀兰嫂子。”闻言,两人诚惶诚恐地拿起筷子,这才开吃。都说饥饭甜如蜜,饱饭蜜不甜,忙了一上午,大家都饿了,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香。换做以前的沈清棠,这样的饭肯定看都不看一眼,但是今日,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黑面饼虽然什么都没放,但烙出来外面酥脆里面香软,腊肉炒苋菜没有多余的调味料,但腊肉足够咸香,所以整道菜都入味。石头坐在张秀兰跟前,一口腊肉一口饼,时不时的还看向他娘:“娘,真好吃。”沈清棠摸摸他的小脑袋:“好吃就多吃点,屋里还有呢。”话音落,一抬眼,就看到院子外面走过一人,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说不上有多友善,就是昨日不想让他们留下的那个年轻男子。于明胜也看见了,回头安慰沈清棠:“你别理他,柱子兄弟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外面来的人一直都不待见,其实人还是不错的。”据于明胜所说,以前村里也来过外乡人,一男一女,说是兄妹,也说是走投无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里正见他们可怜,便让留下了。一开始还挺好,两人和村里人相处的也不错,都不把他们当外人,后来兄妹俩在村子里还找了对象,找的就是柱子家。这柱子也是倒霉,他家里正好有个妹妹,两家便想着妹妹嫁哥哥,哥哥娶妹妹,也不要什么彩礼,就相当于两家的妹妹换了换。“谁想到,就在成婚当天,这两人就失踪了,卷走了柱子家所有的银钱和值钱的东西,他这才知道被骗了,本来家中光景还不错,那之后便不行了,所以他才。。。唉。”怪不得说他们不安好心。真是哪个时代都有骗婚的。所以这就体现出了不找对象的好处,断绝被骗婚的可能性。“他不是针对你,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于明胜帮着说情。“以后都是乡亲,我们没放在心上。”一顿饭一伙人吃的那叫一个爽快,侯府规矩多,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但凡说上三句话,就会被沈侯爷瞪过来。在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在。吃过饭,小雀去收拾碗筷,文康和于明胜钉窗户遮房顶,张秀兰和沈清棠一起擦洗屋里,给屋里铺干草。文康和于明胜的动作也快,给屋顶铺上茅草,晚上就能睡人了,等之后再铺树皮,就能遮雨了。今日先这么将就着,明天再去置办东西。弄好屋顶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大家实在太累了,剩下的明日再收拾。沈清棠的脚疼的快站不住了。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才过完年不久,如今已经快入夏。这一路上,他们这身衣服就没脱下来过,衣服都快和皮肤粘在一起了。沈清棠坐在铺了干草的炕上,呲牙裂嘴的脱下鞋,已经顾不上那能熏死人的味道,就这疼。她也没空想别的。这个时候,想将沈鹤川刀了的心已经达到顶峰。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用来受这份罪。小雀一看到她的脚,眼泪唰的一下夺眶而出:“姑娘,您真是受苦了。”沈清棠的脚和腿这些日子一直肿着,腿上一摁就是一个大坑,脚底磨得起了泡,那些泡又磨破,磨得血肉模糊。脱掉袜子的时候,粘下去大块的皮。小雀吸吸鼻子:“姑娘,奴婢给您上药。”“不用,你也累了,将自己顾好就成,上了药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日还要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