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缠着刀,背上背着满满的背篓。每走一步,身后都留下深深的血脚印。更让所有人畏惧、称奇、头皮发麻,躲得远远的是——她的右手逼上,缠着两圈蛇身,手里,紧紧抓着令人恐怖的蛇头。普通的蛇不足以吓坏这些人。而她手里的蛇,足足有六七米长,身子有碗口那么粗!长长的蛇身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绵延的声响。这就是金麻子听到的声音!所以他一听,就是宋厌回来了!“女娃儿回来喽!你吓死我们喽!”金麻子哈哈大笑!欢喜地跑下去!而宋厌——她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和反应,只默默走自己的路。两边那么多人,她就像不知道一样。她苍白的脸上带着血。像山间的一缕幽魂。像亡命天涯的女匪。像血色禁忌的彼岸之花。上面、下面,已经围满了人。而在宋厌的视野里,或者说,在她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当金麻子在她耳边大声叫道:“女娃儿!女娃儿!哎呦。。。。。。你让吓坏喽!吓傻喽!你哩精神气儿和气息都变喽!可怜哩女娃儿!”人群自动给她让出路。来到金麻子家门前,宋厌一把将那条“灵蛇”扔到地上。金麻子慌张地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势时,她开口了——嗓音清冷,幽寂,如冰潭下的死水,又带着几分疲惫:“本想给你带回条活的,在里面实在不好抓,就弄死了。”“我把它放在背篓里,结果它没死透,路上要吞了我。我就只能又给了它几刀,抓着头,拖着走。皮肉都烂了。”金麻子忙应道:“好哋很!好哋好!没哋关系!等我把它片喽,烧了它的肉给你补补!”“我不想吃。”“好嘛,好嘛,那就不吃它!”宋厌呆呆地说:“我想吃卤猪爪。”“那我给你弄猪爪来!”宋厌摇头:“我觉得我妈和夫人做得最好吃。我妈手艺好;在夫人跟前吃饭胃口好,我回去吃。”宋厌不知道这周围站满了人。可周围黑压压的人却都听见了她的话。他们都莫名感到动容,很是心酸。去了吞龙岘,即使活着回来,也需要心理疏导。单看那条大蛇,就足以明白她在里面经历什么。金麻子看着一身是血的宋厌,又心疼又好奇。他问道:“你。。。。。。女娃儿,你,你是怎么活着出来哩?那里面不是有很多很恐怖哋东西嘛?这个蛇,你又是怎么猎到手哩?你不怕嘛?”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心里的未解之谜!宋厌放下装得满满的背篓。这大幅度的动作让她身上的血不断流出,顺着瘦削的曲线,流淌到脚踝。让人触目惊心!她的语气平淡无波:“人是由环境改变的啊,去了那种地方,看见那么多又吓人又恶心的东西,你要想活,自然就变成野兽了。”金麻子的她叹息地点点头:“怪不哋,你身上的无息都变哩,眼神也变哩。你。。。。。。你怎么采这么多哩药啊!你怎么采哋完哩!”“好不容易去一趟,多给你采点,以后不要见死不救了。不然,要被像杨七叔和葛老财那样的人打死的。”金麻子一阵伤感。这女娃儿。。。。。。她的心,不是一般人的心。至善,至勇。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娃儿。就在所有人盯着宋厌,心思各异时——一道高大深沉的身影,踉跄着,缓缓朝着宋厌走去。宋厌神经机敏,在他靠过来时就迅速转身去看。约有半分钟。她的视野才从一片金光空白中,慢慢浮现出那张俊朗深刻的脸庞。她蹙眉,疑惑道:“你。。。。。。怎么来了?”傅程训再也忍不住,眼色猩红,咬着牙、含着热泪!冲向她!把她死死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