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被放出来之后去客栈一打听,才知道周时阅他们早就走了。她又气又悲,没有想到周时阅真的是如此绝情,一点情份都不念。明明知道她被官差抓了,竟然坐视不理,还直接就走了。那些盗墓贼是真被关着没放出来,兰茵也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师父他们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挂心,就离开了小城,一路回京城去。回去之后她得问问师父和师弟师妹们,到底是不是他们在京城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周时阅,以前他也不至于这么冷心绝情的啊。陆昭菱和周时阅奔赴边城。十天之后总算是到了边城,在他们进入边城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这里风凛冽,加上下雪,气温明显就降了许多。陆昭菱身上披着白色兔毛披风,头上就插了两支簪子。这两支簪子因为要赶路,没有太多功夫好好地雕刻,所以就只是简单的云纹,要是不细看可能还看不出来雕的是什么。这是周时阅用那块镇魂符打制出来的,殷云庭也有一支。不过殷云庭那一支就更简单了,简直就有点儿敷衍,簪头就是秃的。饶是如此,殷云庭还是簪上了。他们进边城之前还经过了另一座小城,在那里都置办了一身符合边城风格的服饰,把马车也留在那里的客栈,都骑马过来了。而且他们的马也在那里找到了孙家的人换了。对于眼睛灵一点的人来说,从别的地方骑过来的马,跟长期在边城跑的马很不一样,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不想一出现就被认出来。陆昭菱觉得周时阅戴面具也很引人注意,所以索性给他化妆了。她的化妆技巧一般般,过得去,跟二师妹肯定是比不了,但是将周时阅的模样稍作改变还是可以的。周时阅的肤色被她抹黑了两个度,双眼皮再粘了一点儿直接给整成了内双,脸上再粘着一颗黑痣,将嘴唇画厚了一圈,鼻子也利用光影给他画得平一些,看着鼻梁不会那么挺拔。额头上,眼尾处,粘上皮肤折出几道皱纹,就连他的头发都抹出了三分白发。被她化完,周时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嫌弃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他看起来老了十五岁,而且也丑了许多。结果他还没有吐槽完自己的新形象,陆昭菱直接就把自己画成了四十来岁的大婶子。头上的簪子,她其实还用一块很土的碎花布包了包。反正看起来就是个有点儿银钱,但审美和打扮很土的妇人。而且,她还非让周时阅喊她大姐。没错,他们暂时扮着的身份是姐弟俩。姐弟俩有点银钱,到边城来是想要寻找自己嫁过来多年的姑姑的。其他人都到了暗处,只留着依然男装的青音青宝。但是青音青宝也都被陆昭菱化了妆,也是都像是老了十几岁,皮肤也黑了不少。陆昭菱还让她们缝了几个较硬实的布片,用来垫肩膀,还有的绑在腰上,让自己的身形看起来粗壮一点点。周时阅肩膀都被垫了两块,背上和胸前也都加了两片厚的,本来是高大挺拔俊秀,现在略微显得有些魁梧了。再加上一直穿锦袍的他现在换成了褐色的棉袄,带着粗布腰带,陆昭菱再给他弄了点假胡子贴上,现在简直一个糙汉。刚刚装扮好的时候,周时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天不能言语。当陆昭菱忍着笑问他是不是有王爷的包袱时,他询问了什么是这种包袱之后,叹了口气,回了她一句——“不是有王爷包袱,而是有美男子包袱。如今,这包袱稀碎。”把陆昭菱笑得不行。等到他出门,众青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不敢认。易容不是没试过,王爷在外面行走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曾经易容过,但也没试过易容成这个样子的。众青们倒只是把眉毛画粗,有的加点小胡子,有的把脸抹黑,衣服都换成普通百姓的棉袄。但虽然看起来不是一支贵气侍卫,他们这么些人的身高身型,加上行走的步伐,目光,看起来压迫感还是略强。所以周时阅才让他们分开入城。殷云庭算是他们这行人之中改妆最小的。他直接就换了一身落魄素袍,头上一素簪,脸还抹白了些。“殷师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扮的是什么身份?”周时阅多少有点儿不服。凭什么他就扮成这个样子?“看不出来吗?我是一个江湖术士,还是那种可能胡诌一通之后想骗钱那种。”殷云庭微抬手臂,露出宽袖上一处勾破了的位置。周时阅嘴角一扯。“自己弄破的?”“没错。既然要是落魄的江湖术士,总得有些破的。”殷云庭闲闲地说,“不过,再怎么落魄,在下依然风度翩翩,略带仙气。”总之一句话,帅。比王爷现在这般模样是好多了。“那你这么个落魄的江湖术士跟着我们夫妻是什么缘由?”周时阅又问。“时兄,错了错了,你们是姐弟。”殷云庭压低了声音。他们进城是被勒令下马的,现在几人牵着马行走在这边城大街上。果然,殷云庭的模样,要比周时阅更吸引人一些,时不时有人打量他两量。而这其中,更是女子居多。周时阅现在化名,时凌。陆昭菱叫时昭。殷云庭直接就叫青羽。周时阅对于自己和陆昭菱成了“姐弟俩”颇有怨言。但陆昭菱却振振有词——“若是你我假扮夫妻,容易让人联想到啊。但是姐弟,基本上就不会往我们身上想了。”毕竟在外人心里,尊贵的晋王殿下就算是要假扮,那也是当她哥,怎么可能当弟弟?再一看这外形,这么粗犷的弟弟。。。。。。嗯,周时阅无言以对。殷云庭倒是觉得晋王殿下就是宠着大师弟,让她胡来。“别聊了,看看那边。”陆昭菱打断了他们,下巴微抬,示意前方。周时阅和殷云庭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