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头的笑容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张书记,瓷片不与瓦片斗,您是贵人应该懂这个道理的。也许我们在您眼中,就是蟑螂、老鼠,但是我们都是烂命一条,可别脏了你的鞋子。”金林在一边想要怒斥他,可是站在他身边的彪形大汉,将什么东西抵在他腰后,让他脸色难看不敢出声。张元庆这才看向大光头:“我不是贵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付蟑螂和老鼠也有经验。脏了鞋子不要紧,如果家里发现蟑螂和老鼠不处理,早晚这个家里都住不了人。”大光头阴沉着脸看着张元庆,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惧意和犹豫。这个年轻人,给人一种直观感受,那就是硬骨头。大光头一摆头,让人把金林带走。张元庆皱着眉头:“别搞这一套,让我秘书走,我陪你好好聊聊。不然的话,别逼我扇你耳刮子。”大光头露出了笑容,还没等他笑容绽开,张元庆抄起面碗就砸在他的头上。大光头给砸得差点趴在桌子上,还没等他抬头,一只手将他头按在桌面上。“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省扫黑办打黑,见过大混子比你狠得多。搞这种过家家的,你唬我?”张元庆将他头就按在桌子上,大光头不怒反笑,有点癫狂的样子。张元庆手劲越来越大,顿时大光头的笑容就扭曲了。“把我秘书放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张元庆脸色冷到了极致。大光头的声音闷闷的:“把金秘书放了。”那些人将金林给放了,金林还有些惊魂未定。显然他没见过这阵仗,他看着张元庆,有些着急。张元庆将手松开,然后坐了回去,对金林说道:“先走,到车上等我。”金林见状缓缓走了出去。等到金林走了之后,大光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用纸巾擦着自己的头。他光头被面汤烫的有点微红,脸上又有血水又有汤汁。大光头抹了一把汤汁,嘿嘿一笑:“这汤有点咸了,手艺不到家。”张元庆没有说话,就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光头从身上猛地掏出一把蝴蝶刀,然后就架在张元庆的脖子上:“张书记,我们都是江湖人。你打我骂我不要紧,但是你别把我们逼急了。”张元庆笑了笑:“逼急了怎么样,逼急了你是不是说要杀了我?”张元庆知道对方就想把自己塑造成穷凶极恶的形象,可是这些鸟人,一个个灯红酒绿,天天温玉软怀,他们穷么?真正穷的那些人,是被他们搞网贷逼到去天丰酒楼被人糟蹋的女孩,或者是被人骗进地下赌场,输得倾家荡产的人。真要是碰到那种人,张元庆也不会在这里逞强。可是面前这种所谓什么四大金刚也好,四大天王也罢,不过就是钻营在灰色领域的一些投机分子。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过去那种江湖时代了,他们凭借着打通这个关系、那个关系,才能在别人不能接触的领域横征暴敛。他们自己逍遥自在,子女说不定上的是贵族学校,除了老婆之外,情人估计都是一只手数不过来。张元庆知道,这样的人,他日子过得都比自己还要好,他舍得一命赔一命?今天哪怕不是他动手,只要自己出事,他就是跑到国外,都会有人想办法把他追回来。大光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张元庆笑着提醒他:“是不是想要威胁我家人,我有一个妻子,妻子住在省城干部大院,我老丈人也是家人,是省城市市长,现在还在四九城培训。我还有一个认的干哥,是安北省省长。这些你应该查清楚啊,不然怎么威胁我呢?”大光头的脸色陡然一变,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你不是想要跟我谈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张元庆丝毫不在意地上前,“刚刚我打了你,现在你打回来,我不计较。”张元庆说着,将金林吃面的碗放到大光头的身前:“你现在就拿这个砸在我头上,我不报警。”大光头半天都没有拿起碗,旁边的那几个彪形大汉似乎有些憋不住,想要动手。这几个家伙,倒是真正的亡命之徒。看到他们有所异动,大光头猛然看过去:“给我退回去,谁敢动,我砍他的手。”彪形大汉们纷纷退了回去。大光头喝退这些大汉之后,这才看向了张元庆:“张书记果然是有底气的,今晚是我唐突了。我叫郭淮,是四大金刚的老大。我们四个是拜把子兄弟,现在施武无路可走,我想请张书记放他一条生路。只要放过了施武,我们四大金刚退出天水市,而且我们会从其他渠道,捐两百万给天水市,算是给他买一条命,行不行?”张元庆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郭淮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张书记放我弟弟一条命。”这幅兄弟义气的场景,别人看来或许有些感动。张元庆看在眼里,却有一种厌恶,他冷冷回应:“你弟弟把别人逼得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时候,有没有心软过?”一句反问,就让郭淮无话可说。张元庆缓缓站起来说道:“我这个人说不上疾恶如仇,但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必须做成。怪就怪你弟弟太嚣张被我盯上了,他不伏法的话,我工作推行不下去。我也希望你们不要落在我手上,因为被我盯上的话,我会不择一切手段,把你狠狠盯到死。今晚你出现一次,我当没有看见。但是你的所有信息,都会被我身边人记住。今后我或者我身边任何一个人,但凡出一点小事,都会有人记起你。”郭淮跪在地上,此刻宛若一只抽取了脊梁的狗。张元庆看他这样,不由摇了摇头:“何苦呢,你们都是天水市的人,天水市发展起来,你们怎么不能发财?城市能够有所发展,光是修桥补路、盖楼盖房,以你们的本事,难道赚不到大钱?若是有一天,你们能堂堂正正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才算你是一条好汉。否则就凭你们这些些许手段,想要跟我玩的话,我们就好好玩玩。我可以保证,后悔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说罢,张元庆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平静地往外走去。这一次,无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