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经过二房的时候,正碰见二夫人狼狈的跑出来,她鼻青脸肿的,头发衣服凌乱,两眼都是惊惧。“贱人,我要杀了你!”谢二爷摇摇晃晃从屋里出来,下台阶时脚下一软,栽到了地上,再起不来了。见此,这二夫人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到柳云湘,脸色立即青沉,“我成这样,全都是你害的!”柳云湘只觉这薛氏可怜,不欲与她争吵,转身继续往三房走。“柳云湘,休要得意,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惨!”谨烟扶住柳云湘,小声气道:“分明是谢二爷打她的,她却死咬着您,莫不是疯了。”“那谢二是她夫君,她恨不得,只能发泄到我身上。”“凭什么啊!”“凭我好欺负呗。”当天晚上,谨烟气呼呼的将托盘放到桌上,“这怎么吃啊,外院的粗仆都比咱们吃得好。”托盘放着两碟菜,说是两样,其实都是炒青菜,分成了两盘而已。但说是炒吧,更像是水煮的,一点油腥都看不到。“我问怎么回事,那管事的说是二夫人的意思,让削减各房的开支。可我东院分明有燕窝粥,大房有人参鸡汤,二房有烤羊排,偏分到我们三房的只有这两盘青菜,这不欺负人呢!”谨烟越说越气,在厨房已经与管事吵了一架,但人家说二夫人掌家,他们也是听吩咐办事。柳云湘自镇国公府回来,许是窝了一口气,胃里一直不舒服。“我没胃口,你们吃吧。”说着,她早早上床休息了。翌日一早是青菜粥,馒头也不是刚蒸的,硬的都咬不动。这时小五来了,说她那儿也是青菜粥,喝了一碗还饿得很。柳云湘把小五拉到跟前,捏了捏她的小脸,肉都薄了。“想吃什么跟谨烟说,让她出去给你买。”小五是真馋了,一下说了好多,谨烟怕拎不回来,让小五身边的彩丫跟她一起去买。“三娘,你怎么天天在屋里也不出门?”小五歪头问。柳云湘笑,“赖呗。”“在屋里有什么意思?”“坐着,靠着,躺着。”小五吐吐舌头,“一点都不好玩。”小五是二房庶出,她的姨娘在生她的时候因难产去世了,虽养在二夫人房里,但二夫人有四姑娘这个嫡女,对她便不怎么上心。小姑娘这一年来长高许多,但很瘦,她身上穿的应该是四姑娘的剩衣服,又肥又大。 手肘的地方还破了,哪像是侯府的五姑娘。谨烟买了很多回来,主仆几个人一起围在桌子旁吃。“三娘,这个桂花糕好吃。”见小五送到了她嘴边,柳云湘虽没胃口也吃了一点。“这个烤红薯也好吃。”“唔,烤羊腿好好吃!”“还有这个虾肉包。”在小五的送喂下,柳云湘很快就吃饱了。谨烟笑道:“五姑娘,往后您可要常过来,三夫人只要看到您,吃饭都香了。”小五点头,“好!“柳云湘怕撑着,赶紧坐回到罗汉床上,并让谨烟去二房私库里拿两匹布出来。“五姑娘长高了,该做新衣服了,不好总穿旧的。”“好,那奴婢给五姑娘做一身薄衫,一身秋衫吧,等过些日子再做冬衣。”谨烟道。“嗯,你去库房找些鲜嫩的颜色。”谨烟拿着钥匙去了,不多一会儿搬来两匹,问五姑娘喜不喜欢。“喜欢!”小五一听有新衣服穿十分开心。谨烟正给小五量尺寸的时候,四姑娘谢文晴来了。先看到一桌吃食,又看到那两匹上好的布。她跺了跺脚,道:“三婶儿,你偏心小五,我可不干。”柳云湘端起一杯茶抿了口,“四姑娘在我这儿争什么宠,莫不二夫人亏待你了?”“我娘怎么会亏待我,只是我和小五同样是三婶儿的侄女,你为什么只疼她不疼我?”“四姑娘要我怎么疼你?”谢文晴心思一转,在罗汉床上坐下,道:“昨日去海棠宴,别家姑娘珠环玉佩,唯独我身上挑不出两样顺眼的。我和朱家的二姑娘还去逛了珠宝行,我看上一只玉镯,倒也不贵,只要一百两,三婶儿给我买了吧。”柳云湘心里冷嗤,上一世她倒是常给她买,什么玉镯,璎珞,整套的头面,自己都舍不得买。后来更是风光把她嫁了出去,可二夫人骂她的时候,她也跟着骂她是贱人。上一世,她宽慰自己不跟小辈计较,只求无愧于谢家列祖列宗就好,到头来养的都是白眼狼。“四姑娘难道不知,如今掌家的是二夫人,我可没有银子。”谢文晴撅了噘嘴,“谁不知道你有私库,给我一百两怎么了,真是小气。”“你娘没有私库?”“我娘是我娘的,你当婶娘的就应该给我!”柳云湘一笑,“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