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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可别把眼睛闪了（第1页）

秦绵绵无语地笑出声，生气倒是没有，因为不值得。以前放猪油碗的地方空了，锅刷得干干净净，别说鸡肉，鸡骨头都没有，盐和半串辣椒都没了，灶屋里只剩半块儿硬邦邦的玉米面饼子。更有意思的是，刀也没了。这是防谁呢？有本事怎么不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秦绵绵叉着腰出去，看见刘大花住的屋子，房门用锁锁着，眯了眯眼。回到房间，吃了碗虾仁馄饨，活动活动手脚，等着李家人下工回来。天快黑的时候，秦绵绵才听到动静，刘大花让孙秀兰做饭，喂猪收衣服之类的。李三柱一直没进屋，不知道是害怕她还是怎么样。这里还没通电，这个屋里也没有煤油灯，秦绵绵侧躺在床上，闭着眼听院子里的声音。闻到香辣味，秦绵绵坐起来，穿着鞋出去，直奔灶屋，外面天已经黑了。灶屋点着煤油灯照亮，锅里煮着红薯面条，是用中午的鸡汤下的面条，不见一块土豆和鸡肉，蘑菇也没有。孙秀兰见秦绵绵过来，白愣她一眼，这做饭的活落到她头上，算是她替闷葫芦干的，她憋屈得很。婆婆都不打骂王念弟，她也不敢，只敢对她偷偷翻白眼，在心里骂她。这顿用鸡汤做的香喷喷的面条，只能看不能吃，肚子空的很，都快呕死她了。还好她进灶屋的时候，中午给王念弟留玉米面饼子还剩半块，她偷偷把它藏起来，等冲凉的时候填填肚子。秦绵绵看到孙秀兰对她翻白眼，轻笑了声，不紧不慢道：“大嫂，你小心点，可别把眼睛给闪了。”孙秀兰抽了抽嘴角，她翻这么多年白眼，都没闪过，今天对她翻一次，就被她抓住，还这样咒她。捏紧勺柄，她忍，“谢谢弟妹关心。”“不用谢。”秦绵绵笑着回她。等面条熟了，孙秀兰还没喊人吃饭，秦绵绵就拿来一个碗，用筷子麻利地把面条夹到碗里，夹了大半碗，然后浇上汤。孙秀兰看得目瞪口呆，这闷葫芦疯了吧？她夹那么多面条，她都没吃过那么多，现在家家户户哪有这么多粮食吃。何况她还没有上工，锅里的面条没有多少，这下要怎么分？“王念弟，你干啥？”秦绵绵端起碗，拿起筷子，甩了下，面汤刚好甩进孙秀兰眼里，“当然是吃饭。”孙秀兰‘啊’了一声，赶紧舀水冲眼睛，这闷葫芦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能这么准，她的眼睛又疼又辣。刘大花正要过来看饭有没有做好，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孙秀兰尖叫，快步进来，没注意到秦绵绵，劈头盖脸地吼她，“老大家的，瞎叫啥？饭做好没有？”“好……好了。”孙秀兰边用手洗眼睛边回答，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她要是给王大花告状，最后受罪的人，极有可能是她。反正晚饭没她的份，刘大花知道应该有多少面条，她看到锅里的面条少这么多，闷葫芦也跑不掉。她还是少说两句，多说多错，这是她活了近三十年琢磨出来的。刘大花重重哼了一声，这才看到秦绵绵也在屋里，左手端着碗，右手挑起来一大筷子面条。刘大花走到灶台旁边，锅里的面条快少了一小半，低头看着秦绵绵手里的碗，里面几乎全是面条。瞪着眼质问：“王念弟，你吃那么多面条干啥？”秦绵绵又挑起一筷子，“因为我饿，早上不让吃，中午就给我留半块玉米面饼子，婆婆，有你这么对自己媳妇的吗？我要找大队长和妇女主任评理，不，是让村里所有人一起评理。”说着，就把碗往灶台边上一放，筷子摆在碗沿上，抬脚就准备出去。刘大花赶紧拦住秦绵绵，让她把大队长他们招过来，那还得了？面条想吃就吃吧，和她自己比起来，一点儿粮食不算事儿。但听秦绵绵说，中午给她留半块玉米面饼子，她可不认，因为她给她留了两个，其中一个上面，还放着腌萝卜。“老三家的，你可别诬赖我，中午我给你留了两个，还有腌萝卜，老三也知道。”秦绵绵站好，摊手，指了指灶台边上，“我下午睡醒，进了灶屋，就在那里看到半块玉米面饼子，硬邦邦的，没有腌萝卜，然后我就没吃，报警吧，有人偷粮食吃，这可不是小事。”孙秀兰听到报警两个字，整个人抖了一下，差点摔倒，玉米面饼子还在她兜里，这要是报警，不就人赃俱获了？不行，她要赶紧出去，躲起来吃掉。秦绵绵看见孙秀兰突然变得很慌张，刚才她弯腰舀水还有下蹲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她裤兜里有些鼓，四四方方像是半块玉米面饼子。快步冲过去，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大嫂，你裤兜里装的啥？”“啥都没有。”孙秀兰出了一身冷汗，这闷葫芦抓她干啥？想挣也挣不开。刘大花原本被秦绵绵说的报警，吓得愣住，正要阻止，就看到这一幕。刘大花眼尖，之前没注意，这一细看孙秀兰的裤兜，和往常不太一样，里面像是有四四方方的东西。两大步过去，直掏她的裤兜，里面果然有半块玉米面饼子。孙秀兰抖得像筛糠一样，秦绵绵松开手，往里面走了走，孙秀兰腿软直接瘫在地上，“婆婆，我……”刘大花气得很，小偷竟然是她儿媳妇，使劲拽着孙秀兰的头发晃，把她按在地上之后，骑在她身上开打，刚好有出气筒能让她发泄今天受的气。“你敢偷老娘的粮食，还偷到老娘头上来了？剩下的一个半玉米面饼子，是你两个闺女偷的是不是？”晚上不让她吃饭，就敢偷吃，她的那两个闺女，中午和晚上都没得吃，没准也是。“不是，婆婆，我不知道。”孙秀兰痛哭流涕，没地方躲，也不敢还手，硬生生受着。李三柱他们都在灶房门口站着，没一个人把他们拉开。秦绵绵没有忘记她盛的那碗面条，再放下去，都要坨一起了，她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靠着灶台，边吃边看她们表演。还别说，面条还不错，吃着挺新鲜，除了屋里有点热，其他一切都好。秦绵绵稀里呼噜吃完一大碗，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刘大花还在压着孙秀兰打，功力不减。在她感觉自己腿酸的时候，就听到李二柱说道：“娘，别打了，先歇歇，再打下去把她打死，以后你想打都没法打。”秦绵绵差点憋不住笑出声，这李二柱是孝顺还是孝顺呢？她还真没法评。只能说，这李二柱和李三柱都是人才。没想到刘大花还真停下了，喘着粗气，狠狠地点着孙秀兰的头，“你个白眼狼，给老娘等着。”然后冲外面喊道：“孩他爹，扶我起来。”嘴里不重样地骂着孙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