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柠愣着干嘛?打招呼啊!”被自家老爹拉了一个趔趄,夏栀柠这才回过神,一脸心虚地伸出手,结巴道:“你,你好……”陆时宴伸手礼貌性地回握了一下她,“你好。”见他像是没认出自己,夏栀柠心底刚松了口气,就听对方‘咦’了一声,随后蹙眉不解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哪见过你?”听他这么说,夏栀柠瞬间僵在原地,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对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夏栀柠以为对方就要说出昨晚的事情的时候,又见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是闺女像爸,你跟夏叔叔长得可真像!”心情像是在做过山车,提心吊胆的同时,夏栀柠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昨晚光线昏暗,他应该是没看清自己的长相。见自家闺女傻站在那不说话,夏志刚干笑两声答道,“哈哈,是吗?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过!”说着他又看向夏栀柠,对她使眼色道,“栀柠啊,时宴第一次来玉河村,等会儿你带着时宴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夏栀柠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吧,他一会儿跟着其他知青一起不就行了吗。”以往惯例都是第一天大队长带着新插队的知青逛一逛,然后再回到知青宿舍分床安排之后的任务。“那怎么能一样!”夏志刚瞪了眼女儿,“你们可是未婚夫妻……”“什么未婚夫妻!”夏栀柠打断夏志刚的话。“爸,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婚姻自由,不时兴包办婚姻那一套!你别总是把未婚夫妻挂在嘴边,人愿不愿意和我结婚还不一定呢!”“你说是吧?”夏栀柠冲他使眼色。她也没有瞎说,毕竟以陆家现在的身份地位,退婚可比结婚更加合理得多。“这……”夏志刚看向陆时宴,心里还真没什么底气。毕竟这回去陆家,的确是自己和陆首长夫妇兴致勃勃地商量婚事。陆时宴就只在第一天露了一面就走了不说,还是今天一大清早,才在村口跟大部队汇合的。陆时宴看着夏栀柠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下意识地跟她作对,“其实包办婚姻其实也有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看到了夏栀柠气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的时候,陆时宴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又道,“其实我和我父母对这门婚事还都挺满意的,尤其是我父母,他们说阿姨能够豁出命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生出来的女儿不会差了。”听他这么说,夏栀柠呼吸一滞。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到她的亲生母亲了,而且她没想到陆家就因为这么个原因,就没有毁掉当初的约定。要知道陆夫人被救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的丈夫还只是部队的大头兵而已,后来因为屡次立功升到了首长的位置。上一世夏栀柠都一直没把这门婚事放在心上,毕竟两家身份悬殊,悔婚才在情理当中。这样的陆家,还真让夏栀柠有些意外。陆时宴的话也让夏志刚吃了颗定心丸,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好,好!有你这话叔叔就放心了!”说着他还在陆时宴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惹得陆时宴捂着胸口下方的位置,不住地咳嗽。夏志刚见状连忙收手,一脸焦急,“这是怎么了?!”夏栀柠见状也不由蹙眉,看着他手捂着的地方,难道是昨晚撞到桥墩子上了肋骨?“哎呀都怪我,干惯了农活,手上没轻没重的!”夏志刚扶着陆时宴一脸自责,“赶紧去卫生所看看!”“不……”陆时宴边咳嗽边摆手想要拒绝。“让栀柠带你去!”却在听到夏志刚说让夏栀柠带自己去卫生所的时候,硬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夏栀柠,“那……麻烦了。”“……”夏栀柠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想到他昨晚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哎,要怪就怪自己太有良心了!见夏栀柠一脸不情愿地过来扶着自己,陆时宴脸上的狡黠一闪而过。见两人已经走出来很久,陆时宴放下一直捂在胸口下方的手,也直起了佝偻着的身子。见他这样,夏栀柠立刻反应过来,蹙眉质问道,“你刚刚是装的?!”陆时宴睨了她一眼,挑眉道:“欢迎会太无聊了,找个借口出来而已。”巧了,夏栀柠也不想在那看什么欢迎会。想到什么她问陆时宴,“话说,你真准备跟我结婚?”陆时宴并没看她,继续往前走,反问道:“怎么?你真想退婚?”夏栀柠不置可否,小跑几步追上他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们家条件那么好,要不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闻言陆时宴挑了挑眉,停下脚步抱着手臂看着她道,“像你说的我们家条件这么好,一般人不都地争着抢着嫁给我,你倒好还主动提出退婚。”“难道是背着我这个未婚夫,跟什么野男人好上了?”“……”夏栀柠无语,他这语气,怎么跟丈夫捉奸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夏栀柠的听错了,她觉得刚刚陆时宴‘野男人’这三个字,好像特地加重了语气。想到昨晚的疯狂,夏栀柠撇嘴,心想万一他有一天知道,他口中的那个‘野男人’骂得就是他自己,会不会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而被蒙在鼓里的某人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狠起来,真的就是连自己都骂……见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河边,夏栀柠索性丢下身边的陆时宴,跑到河边开始寻找昨晚没找到的吊坠。陆时宴不紧不慢得跟了上去,最后坐在离夏栀柠不远的大石头上,悠闲地看着她。过了好久,见夏栀柠还不放弃,陆时宴这才问道:“你找什么呢?”一直找不到吊坠,夏栀柠这会儿已经急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根本没空搭理他。陆时宴见状顺手拿了一颗小石子儿,精准击中夏栀柠的手背。虽然不疼,却还是让满心焦急的夏栀柠破防了,转过身便吼道,“你有毛病吗?!”陆时宴见状并没生气,反而起身走到夏栀柠面前,微微弯腰与她视线齐平,语气暧昧道,“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夏栀柠一颗心都放在吊坠上,根本没注意陆时宴说的什么。见她仍是自顾自低头找着东西,陆时宴从兜里拿出吊坠,在夏栀柠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心心念念的吊坠突然出现,夏栀柠立刻伸手想要去拿,“这是我的吊坠!”陆时宴见状将手一抬,让夏栀柠扑了个空,要不是陆时宴及时扶了她一把,她定会摔个狗啃泥。但夏栀柠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一心只想立刻拿回吊坠。她把手伸向陆时宴,“把吊坠还我。”立刻站直身子,摆弄着手里的吊坠,“谁能证明这是你的?”“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了。”夏栀柠语气肯定。见陆时宴没有否认,她又道:“那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陆时宴看向她,挑眉问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在你爸面前,说我们俩的一夜风流?”“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夏栀柠转而再次质问他,“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吊坠?!”陆时宴弯腰对上她的视线,语气暧昧道,“昨晚你留下吊坠就走了,我以为这是给我的辛苦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