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水洗褪色,袖口和衣摆还打着补丁。那姑娘冲自己笑,小脸儿红扑扑的,是太阳晒过的痕迹。而他正走向姑娘。姑娘开口唤他的名字,可惜没有声音。他突然想到,自己不叫劳伦·李。那他叫什么呢?好像这一生活过,又从没活过。他的心底,亏欠着一个人。一个永远也回不去,见不着的人。他伸手去抓,顺着光的指引,但他抬不起手了。眼睛被迫闭上。少女顷刻间消散。海浪般席卷而来的泪将他淹没。有一段故事,首到此时,才清晰起来。却一切都晚了。晚了…………“哈——”一阵彻骨的凉气被吸进脏腑。李德伦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满头大汗,似乎做了一夜噩梦。清晨的光居然有一抹紫霞的昏沉。穿过破旧的纸糊,打在他浆糊般黑的棉花被褥上。由于光线不强,视线不清。眼前的一切都黑乎乎的,掌心的缝隙以及骨节处也黑乎乎的。李德伦抬起手,墨色的眉头拧成一团。他惊诧地环顾一圈。土褐色掉灰的矮墙,红漆剥落的木门,铁皮炉子矮灶台。房屋最规整的一面墙,贴着伟人像,还挂着撕到一半的日历。意识逐渐清晰,他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家。尽管记忆十分遥远,遥远到都要遗忘了,仿佛是上辈子。他还是认出来,这是自己年轻时住过的房子。难道……刚刚那几十年奢华的人生是一场梦?穿上鞋,一阵不适感传来。鞋内怎么全是沙子和小碎石。幸好脚底板粗糙,要不还真不敢穿了。举起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