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太子妃一位如何也落不到她头上,走一遭又有何妨心中敲定了主意,姜妺一笑。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若能嫁他为妻妺儿自无不可。听她如此说,舒婧二女不由惊诧地看向她。妺儿,你说真的吗你,竟对太子有意嬴莜婧自然知晓姜妺落水那日是见了太子,只是却不曾想过,姜妺会对太子有意。倒不是她瞧不上太子,太子相貌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天玑那都是排得上号的。只是。嬴莜婧看了眼眼眸微动的少年,不由皱了皱眉。妺儿,如此说来,你是愿意的了霍宁惊喜地问道,看她点头,也不由得带上笑意。只要你愿意,太子妃一位定非你莫属!呦,小侯爷几时做的了皇帝的主了嬴莜婧冷笑一声讥讽道,霍宁得意地一扬眉,指尖把玩着手中花牌。山人自有妙计,妺儿快来,我给你准备了衣裳!说罢便拉着姜妺离开了花厅,气得身后的女子直跳脚。我就没见过如此人头猪脑的人!!好了好了,消消气…身后的声音已经听不真切,姜妺看了眼前方少年的侧脸,心中微微一叹。‘罢了,左右过不了两轮便会被淘汰了。’如此一想,姜妺心中轻松不少。待回了卧房,姜妺才发现里面早有数个丫鬟等在里面。时间紧迫,一刻钟之内需得将姜姑娘打扮稳妥。是。霍宁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中,心情颇好地坐在门前围栏上。院中的海棠花窸窸窣窣地飘落,落入泥泞的地面,落入池水中,泛起阵阵涟漪。池中的锦鲤无精打采地浮在池水中,连撒下的鱼食都没有兴致去瞧上一眼。霍宁随手丢着鱼食,待听到身后吱呀一声,忙丢开空荡荡的食盒起身看了过去。房门渐开,入眼是一抹红色,霸道得闯入少年眼瞳。少女一袭朱砂色衣裙,衬得本就绝色的脸越发美艳动人。白玉莲花的璎珞挂在胸前,下垂着几串淡绿的珠子。青丝挽成灵巧的云鬟髻,发髻中央是精致的掐丝镶宝发冠,珍珠玉石点缀在少女发间。眉心是鲜红的梅花纹,花心贴着米粒大小的红翡,阳光一映,越发地鲜红透亮。面前的少年傻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姜妺疑惑地挥了挥手。不是时间来不及了吗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摆动,霍宁伸手握住少女的手嘿嘿一笑。是了是了,我们快走。顺手将花牌塞进怀里,霍宁拉着含笑的少女往苑口而去。待离得远了,一脸茫然的丫鬟们不由面面相觑。这是去哪玩啊那裙子可是天香楼的红丝缠!听说只有两件呢,这要是一不小心勾了丝…诶,这鱼食怎么都没了!丫鬟忙探头看向池中,不知饥饱的锦鲤一个个撑得直翻肚皮。………丞相之女,裴念卿。听到侍官念及此,嬴桓不由抬眸看了过去。只见一二十上下的女子淡然地微微颌首,素色的衣裙在一众色彩鲜妍的女子中毫不起眼。这丞相之女嬴桓也听说过,听闻是七年前裴度出任镇江按察使之时所救的孤女。七年来鲜少与京中贵女有所往来,嬴桓听说她,还是三年前的一桩往事。那时有媒人上门,想为裴念卿说亲,结果被裴念卿给轰了出去,并直言绝不许京中媒人再上门。嬴桓看了看一脸游神的女子,心中不由有了几分好奇。这三年从未听闻裴念卿与哪个世家公子有往来,这是年过二十,丞相着急了看正主这一幅不甚感兴致的模样,嬴桓摩擦着杯底圈足,只怕是丞相的主意更多。辛夷山庄呃,辛夷山庄少庄主,姜妺。侍官仔细看了又看,心中嘀咕这辛夷山庄的名号一听便是江湖中人,如何混进了这花名册霍宁轻打了个喷嚏,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尖,拉着身后少女跨进了大厅。姜姑娘在此。厅中众人无不诧异地看向门口的少年少女,这小侯爷他们哪一个不识得只是这辛夷山庄如何与小侯爷有了牵连再看那红衣少女,无不为其殊色眼前一亮。就连见惯了美人的嬴桓也不由得微微晃神,回过神来之后下意识看向含笑的少年。看他微微颔首,嬴桓不由咋舌。这傻小子还真把人带来了。嬴桓移开视线,落在少女染了胭脂的脸。见她并无勉强之色,眉头不由一皱。莫不是姜妺愿意将手中茶盏放下,嬴桓冷淡地道了声。开始吧。霍宁松开手示意姜妺放心,便退至一旁。有眼力的忙起身让开了座位,霍宁也不客气,一撩衣袍便坐了下来。姜妺站定,她到的晚了,便分在了最后一组。看了眼一旁闭目养神的女子,姜妺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等着侍官燃香。第一轮比的是女红,按理说太子妃无需会刺绣制衣,但当今皇后极善女红,而这第一轮的试题也是由她所出。姜妺看了看前方张开的绣布,那是一幅鱼戏荷花的图案。并不复杂,甚至比不上有些姑娘腰间的香囊。用来做考题并不费时,也极为合适。但针脚细腻,绣线色彩变化灵活自然,一看便是极好的绣工。视线扫过前方姑娘们手中的绣棚,姜妺眼中不由赞叹。不愧是大家族细心培养的贵女,虽及不上皇后的作品,却也不凡。呃…侍官看了眼少女手中乱作一团的绣线,想张嘴说些什么,触及到不远处少年的视线,忙快步移开。看了眼侍官的背影,姜妺低头继续劈线。只是她从未拿过针线,这劈线更是不会,一番拉扯之后便愈发凌乱。姜妺心下叹息,索性不再去管,余光无意间扫见一旁的女子,见那绣面上意义不明的几点色块,心中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丞相之女也是来凑数的裴念卿看了眼一旁的少女,侧过头继续胡乱绣着手中的绣布。时辰到——侍官从前往后挨个收起众小姐手中的绣布,待走到姜妺面前,看着她手中一干二净的绣布不由沉默。待看到一旁裴念卿手中可谓是糟蹋了布的绣品,嘴角更是一抽。诸位姑娘稍作歇息。一众侍官将绣品交给太子及陪同的几个王爷要臣,一番商议过后,交由侍官。前方的姑娘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姜妺本想着自己也能就此离去,却不曾听到自己的名字。知道侍官收起花名册离开,姜妺这才惊诧地看向霍宁。少年笑吟吟地扬了扬下颌,眉眼间颇为自得。姜妺这才知道,他当真有办法能左右太子选妃。姜妺不禁皱眉,太子正妃、未来国母,便能如此轻易左右姜妺看了看一旁同样皱眉的女子,难不成,她也有人想帮是丞相吗思及此,姜妺不由眼神复杂地看向高坐其上的男子。太子之位,果真如话本中所言那般复杂啊。无论姜妺如何去想,侍官依旧继续下面的试题。第二轮比试的是乐器,今圣好琴,连带着诸位皇子公主也都善音律。此次试题正是有皇帝所出,无论琴瑟琵琶,能与乐师相合即可。姜妺看了眼让她放心的少年,她对音律一窍不通。母亲虽善琴,可她却丝毫没有遗传。多年来耳濡目染,也只会觉得这曲子好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乐师十指翻飞,琴音如清泉激荡,时而又如雨珠坠落,如呜咽如低语,时而欢快时而低沉。姜妺虽不懂,却莫名为其琴音起落而悲伤愉悦。不多时已有琵琶之声相合,管弦之声紧随其后。吱——刺耳的二胡声让乐声戛然而止,姜妺扭头一看,这声音正是一旁的裴念卿。继续。太子淡淡道,乐师忙连声称是。诸女娘忍着刺耳折磨的二胡声勉强与琴声相合,姜妺憋着笑对上霍宁的视线,犹豫着拿起他指向的琵琶。正要拨弦,一旁的宫女忙递上拨子,附耳道。姑娘手指娇嫩,莫要让弦伤了。姜妺也不做他想,接过一拨。啪!!!琴弦断裂之声震耳,较之方才的二胡声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姜妺紧张地舔了舔唇,苍天可鉴,她可没使力啊!!如此粗鄙之人,怎能留在此处这弦可都是今晨新换的,这姑娘得使多大力辛夷山庄,听起来像是江湖中人,看来是平日里打斗惯了,如何拿得起乐器到底乡野村妇,陋俗不堪,如何入得了太子后宅……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姜妺听得真切,垂眸看着手中拨子,却发现拨子前方镶着刀片。姜妺不解地看向沉着脸的少年,他既要让她做太子妃,又为何如此诸位此言差矣,敢问王爷,方才这乐师所奏是何曲子霍宁起身朗声道,而他所问的王爷正是今圣胞弟,淮安王嬴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