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早就死了么?”素娘不解。孙寇曾是征战南疆的少将,后来因为违背军令,不顾一切追击敌军,所率部队败北,害的五万大军损失大半,他也因此被治罪。后来又听说孙寇是因为和敌军勾结,故意做此行径。圣上当时龙颜大怒,判了孙寇死刑。怎么如今又提起了他?“他没死,活的好着呢。”李轻舟抬手指了指鸣昆山中最高的那座山头:“这鸣昆山中,最有势力的风云寨,就是他一手建立的。”“素夫人,你对孙寇有恩,他自然会好好招待你,如今这整个鸣昆山,也只有风云寨对你来说是安全的。”李轻舟一字一句认真的道。素娘都已经愣了。孙寇没死?这孩子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对孙寇有恩的?李轻舟可没给她思索的时间,她挥了挥手,让一边的小厮过来:“李青,驾车和素夫人一起上山。”说完这话,她直接下了马车,翻身跃上李青的马。“小姐,你去哪?”素娘看她驾马转身,赶紧开口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上山么?”李轻舟冲着她摆了摆手:“素夫人,孙寇一向和我父亲不和,你觉得我要是上山,他会让我安全离开么?”说不和都已经是很委婉的话语了。孙寇当年冒进之事,就是她父亲告发的。当年南疆战场上,孙寇杀红了眼,根本听不得任何话,只管一味厮杀。而她父亲警醒,觉察出了不对,为此多次劝阻孙寇,然而都没劝住。最后她父亲气的直接向上告发孙寇私自调兵,孙寇也因此被罚,后来更是被人构陷。当年的事儿,可以说我不杀伯仁,但是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自己是上不得风云寨的,上了风云寨就是给孙寇送菜的。他对素娘还有三分情义,但是对自己,绝对会只有杀意。素娘看她要离开,顿时急了:“小姐,不可!”“这鸣昆山到处都是山匪,你独自一人,要去哪里?”她和李轻舟虽然说关系不好,但是她也不能任由李轻舟就这样出事。这鸣昆山恶名已久,李轻舟只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把她独自一人丢在这鸣昆山上,素娘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如果李轻舟要是出了一点事,她不仅回去无法和老爷交代,自己良心也无法过得去。李轻舟调转马头,回头望向那个一脸担心自己的妇人。她其实长的很普通,可是偏偏就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感觉,她很温婉,目光所及全部都是温暖。“素娘,放心,我会平安无事。”李轻舟朝着她笑了笑,然后冲着一旁的小厮道:“李青,李敬。你二人和徐婆婆务必一定保护好夫人的安全,这是风云寨地图,跟着上面所指,就能到风云寨,一定要护着夫人平安,届时会有人去接你们的。”说完这话她直接一扬马鞭挥起来,马儿四蹄飞奔,向着山下奔走而去。只留下原地四人看着那背影愣怔。“刚才,小姐是不是对我笑了?”素娘愣神的问:“你们是不是看见,小姐刚才对我笑了?”素娘有些不敢置信。她进云都李府十几年,从来没有得过李轻舟一个笑脸。而今她竟然看到李轻舟对她笑了,一时真的不敢置信。“夫人,您没看错,大小姐真的笑了。”徐婆子在一旁也跟着高兴。她跟在素娘身边已久,自然知道素娘是真的想得到大小姐一个笑脸的。如今看到主子得偿所愿,她自然是高兴不已。李轻舟浑然不知身后事。她策马飞扬奔着万龙寨而去,手里的长枪紧握,一双眉眼中泛着寒光。没错,她就是要重回万龙寨。宛如已经被她派去搬救兵了,想必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等秦淮一到,届时整个鸣昆山上下的匪窝估计都会被血洗一遍。至于素娘等人要去的风云寨,是不会有事的,因为当年孙寇能够死里逃生就有秦老将军的手笔。而自己之所以要去万龙寨,就是为了周云禅。想起这三个字,李轻舟就恨不得能够食其血肉。“周云禅,你且等我来取你狗命!”“老天可怜我,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和温娅怜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上辈子的灭门之仇历历在目,李家上下一百二十一口的惨叫还响彻在耳边。既然重活一世,她又怎么可能不报这个仇?她不是君子,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哪怕如今的周云禅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丝毫阻挡不了李轻舟想要弄死他的心。这也是为何她会按照温娅怜的安排,不改变路线,依旧来到这满是匪寇的鸣昆山。为的,就是要这对奸夫淫妇死无葬身之地!万龙寨。袁豹带着一群逃回来的兄弟跑的如狗撵兔子般快。“大哥!大哥呢!”袁豹满脸血呼哧啦,吓得一张脸都变了色。谁能想到南疆的魔头竟然到天启来了呢?来天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来的是鸣昆山啊!“三当家,怎么了?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两个穿着皮裘的小厮跑了出来,一看一群人浑身是血,兄弟们比出去时少了一大半,顿时就觉不妙。“我大哥呢?大当家现在在哪?我有急事要见他,大事不好了!”袁豹满脸急切,直接往后院跑去。“你们赶紧去把寨子里值钱的都收拾起来,一会儿挺我安排,记住,一定要把最值钱的都带着!”他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安排事宜。只留下一群残兵败将和两个小厮愣神在原地。“三当家这是咋了?”“抽风了?”“收拾东西干嘛?跑路么?”“我们是山匪,这万龙寨就是我们的家,往哪跑啊?”没人能够理解袁豹此时的想法。他现在是真害怕。天启现在是不行了么?南疆的那个魔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边境那边是守不住了么?袁豹想起来那一群乌衣卫杀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胆寒,即便他自己就是匪寇,但是面对那一群杀人如同割瓜砍菜的乌衣卫,还是不由得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