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买的都是平脚裤呀,而一个男人,怎么会无端端去为自己买衣服呢?
装作若无其事,问对过同事:"你老公有没有自己买过内衣?
"她响亮地"嗨"一声:"他,短裤上大洞小洞都舍不得换,说舒服舒服,我说我忙,叫他自己买,他说:哎,哪有男的到那种柜台去的。
还不是我买。
""那不是很难看?
"隔邻插言。
同事扬声:"给谁看?
我看十几年了,不在乎啊,要是有人在乎,自己给他买嘛。
"一办公室笑浪翻滚。
而暗夜里我霍然坐起,浑身冰冻滚烫的汗。
谁,是谁在乎?
有这样一个人吗?
我的疑惧,却不可以对叶子说。
他身上不曾有过香水气息;我没有在他的颈领处,发现过唇印的痕迹;也从来不曾有沉默的、立即挂掉的电话被我接到。
所有的猜测与不信,是否都是一个女人的多疑?
而若是真的,我又该如何?
命运总在一次次重演,首至我们不能承受。
我想起有一年过年,叶子恰好不在家,临走嘱我与他的生意伙伴张先生一同吃年饭。
张太太,我们叫阿烟。
饭桌上,张先生的CALL机响个不住。
张先生便频频低头检视数字,且坐立不安。
阿烟脸色铁青。
我只有装做一无所知。
是大年三十,一室灯火,华彩音乐,满桌盛筵,然而窗外一首落着雨或雪,零零落落,灰且幽暗,豆腐渣一般颜色质地。
女人三十,都是豆腐渣,尤其是阿烟这样的女人,除了十八岁的时候或许曾嫩如水豆腐---我也并未亲见---几时不是豆腐渣?
自然张先生亦不过如此:两肩头皮屑,新衬衫上必定有笔挺的摺痕,一旧则马上颜色混淆。
席